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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〈中華民國頌〉到〈燒肉粽〉到〈貝多芬第九號交響曲〉

作者: 石易平  發表日期: 2007-01-07

從〈中華民國頌〉到〈燒肉粽〉到〈貝多芬第九號交響曲〉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乍看這個標題,各位讀者大概一頭霧水,三個風馬牛不相及的東西為什麼要湊在一起講?這跟合唱音樂又有什麼關係?〈中華民國頌〉是我小時候國慶日「聯歡」晚會必定要大合唱的歌曲;〈燒肉粽〉去年底化身為亞運棒球隊的球賽加油歌;而〈貝多芬第九號交響曲〉則是每逢跨年的時候,許多日本人(台灣現在也是)辦音樂會的必備曲目,尤其是最後一個樂章的「合唱」。

要討論這些,當然不是因為我們剛跨完年。而是,在我們的日常生活裡,你是否發現,合唱,做為一種集體活動,是如何被各種組織、社團應用呢?眾人齊聲唱歌,即使只是齊唱,到底有什麼魔力,可以造成這種情緒上的振奮力量?

法國社會學家Durkheim研究原始宗教,就指出這種「集體崇拜」還有「集體亢奮」的元素,人們因為集體動作,去創造出某些事物,是無法由單獨個人,甚至是小群體達到的(譬如整個棒球場都在唱〈燒肉粽〉的效果),這時候,人們會感受到強烈的歸屬感(我屬於這個群體),並且同時感到有一個「超乎個人」的「集體」存在著。

前陣子翻開報章雜誌,討論關於亞運棒球隊在球場上聽到〈燒肉粽〉的反應,不外乎「高興得跟著一起唱」,或是台商觀眾「感動得哭了」,解釋的焦點放在〈燒肉粽〉這首歌代表的濃濃台灣味與庶民生活辛酸。其實,在棒球場上那樣競爭的場合,正是操作這種「合唱集體意識」的好時機,這次亞運特別的地方在於,台灣球迷能夠找到一首「代表台灣」的歌曲,是不涉及國家、政黨、族群認同的,也不是一味模仿外國的(比如說,在棒球場加油的時候,唱美國棒球迷唱的加油歌),這時候再加上集體行動的效果,互相感染,才造就了這一個「燒肉粽傳奇」。

其實,在我們從小到大的日常生活中,這種將合唱音樂拿來應用的例子,實在不勝枚舉。中、小學朝會齊唱的國歌、升旗歌,校慶唱的校歌,救國團團康唱的小隊歌,甚至是選舉造勢時,支持者大唱的競選歌曲,都是藉由合唱音樂來凝聚集體認同的例子。這種例子不止台灣存在,其他國家也有各種應用的例子,像是歌頌〈新中國〉,頌揚民族主義的〈黃河大合唱〉」,洋基棒球場中場休息唱的〈天佑美國〉」等,都充分顯現了合唱音樂的力量。

我想,合唱這種「你唱我合」的集體創作形式,之所以吸引人,也是因為這樣吧。因為,合唱音樂是一個十分social的音樂,他是每個個人,在這個團體中,藉由音樂的旋律、節奏還有和聲,去與其他人,有秩序地進行溝通、互動,有時候同聲高唱,有時候你主我副,而有時候互相競爭,互相模仿,成員不僅享受了音樂的美,也享受了與夥伴「合作無間」的樂趣,團員能夠了解到,有時候自己是主旋律,有時候自己是和聲的角色變換。(這不禁讓我想到了所謂「第一部」的迷思,關於這個題目,以後再來討論)。

最後不得不提的是,每逢跨年就一定會出現的〈貝多芬第九號交響曲〉(簡稱:貝九)。不知道何時,這成了日本人的傳統,漸漸也流行到台灣來,高唱「四海之內皆兄弟」,似乎相當符合新年新希望的感覺,一方面,我們可以說台灣很「國際化」,但反過來也要問,那我們自己的「貝九」在那裡?除了古老年代,為政治/民族主義作嫁的「萬眾一心聯歡晚會」中的那些「愛國歌曲」之外,我們可以一起合唱些什麼?屬於台灣人,不分種族、階級、黨派都會感動的,是那一首歌?
(文╱石易平)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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